​散文：苦口婆心的野菜：曲麻菜

散文：苦口婆心的野菜：曲麻菜

曲麻菜，又叫苣荬菜，是东北地区最普通的一种野菜。过去，在一块平平常常的地块里都随处可以见到。假如，你已经做好了米饭，炸熟了鸡蛋酱，跳过后窗户，跑进后园子，几分钟就能够挖回来一大把，够吃一顿美餐了。

我们这些农村出生的人，都是吃曲麻菜长大的，城里人说我们说话都带有曲麻菜味，一点不假。

有这样一句俗语：“三月三，曲麻菜钻天”。说的不是黑龙江这个地方。我们这个地区挖曲麻菜必须在端午节以后，在“谷雨种大田”前后半个月左右的时间。

曲麻菜是一种生命力特别强的野菜。它的根扎在地土层里面特别深，我们过去挖菜的时候，出于好奇心，特意用铁锹捋着它的根往地下挖，结果，累得四仰八叉，也没有人挖到它的根。它的根系四处延伸，随随便便，四通八达，如蜘蛛网一样。今天，人把地的上曲麻菜挖走，很快又从根部长出新来，正因为这样，它们才一个春天一春天地生长，一个夏天一个夏天地茂盛，朝气勃勃，生长得无忧无虑的样子。更为特殊的是曲麻菜茎中含有大量白色的浆，如同牛奶一样，是它的血液，这大概是曲麻菜生命力极强的原因吧。这些，白浆很有用，身上那个地方痒痒，或者划个口子，抹上一点，马上有效果。老百姓土话说是败火，实际上，它有清热解毒的作用。

曲麻菜喜欢在松软的土地里生存，基本都是长在耕喧的地里，不像小根蒜，婆婆丁长在荒地格子或者坟圈里子。挖曲麻菜的季节，正是庄稼苗刚出土暖阳的季节。当年，男女劳动力都到生产队劳动挣工分，挖野菜活都是上学的孩子们。我们在放学后，不需要家长说话，都挎着一个用柳条编的大筐或者拎土篮子，里面放一个小镰刀头，自己找做伴的就上山了。

曲麻菜最好吃的年龄段是“幼年”，我们都叫它曲麻菜芽。气温高的时候，一场透雨过后，它就齐刷刷地拱出了地面，刚开始伸出来是两个红色的尖尖角，埋在地里根是白色的，挖的时候，刀尖伸进土里。挖出来非常希罕人，一个个如小精灵，水灵灵的，都不忍心下口吃掉它。当你尝一口它的味道，形容不出来有多爽，恨不得把所有的都吞下去。

曲麻菜是苦口婆心，味道虽然有些苦的味道，非常有营养的。

曲麻菜芽渐渐地长大，不是在长高，是在长叶子，一片片地覆盖地皮。这个时候，就不能挖了，是用小把镰刀头来割，一只手抓住曲麻菜的大叶子，另一只手的镰刀下去，一刀割下一大把，不一会儿，筐就装满满的，割菜有瘾，用手使劲压压，还可以装许多。

曲麻菜有个孪生兄弟，叫“苦麻子”，听这个名字就很吓人。它经常同曲麻菜生长在一块，长相也差不多，不是农村人，头一次挖菜，很容易弄混。只有细端祥，才能够分辨清楚。“苦麻子”的身子是细长，叶片也瘦削，叶片上似锯齿状。“苦麻子”全身都特别苦，牲口都不愿意吃。我们挖习惯了，一棵也不会弄错的。

曲麻菜除人们喜欢蘸酱吃外，是喂鸡鸭鹅的很好食料。挖一筐回来，扔进院子里，鸡鸭鹅马上就抢光。将曲麻菜切碎，拌上玉米面或者糠麸，鸡鸭鹅吃了，不用喂粮食，也照样下蛋。

现在的农村，已经很少能够看见曲麻菜的身影，完全被除草剂药死了。有些人为了让曲麻菜传宗接代，移植到塑料大棚，家养的和野生的比较，就是味道不一样。

当我现在品尝曲麻菜的时候，感觉味道有些甜，还有些苦。